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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梧州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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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陸郎……你…終於來了…” 是誰繡著滿發的情絲,日日夜夜的期盼與呼喚,才換來今世的一場美夢。

“大人,梧州城到了……”耳邊有聲音提醒,少年白皙的臉龐被灼熱的太陽曬得通紅,他擡眼去看城門,似乎努力的去確認是否是真的梧州城還是他的仆人熱出了幻覺。無奈陽光太耀眼,他拼盡了全力也只是依稀辨出“城”這個字。這樣的三伏天,燥熱的天氣烘烤著這片肥沃的土地。城外的楊樹蔫蔫的垂著頭,毫無生氣。陸仲卿穿著一身墨綠的官袍,騎著一匹鑲著紅色繡球的棗紅馬來在城門口張望了許久,最後只得放棄,先進了城再說。

這一路他似乎有意無意的在放空自己,一切來得太忽然,人最不該缺失的便是自知之明,他沒有如那些之乎者也的學子一般十年寒窗苦讀,沒有追懸梁刺退骨,靠著家裏的庇護一路無磕無拌的走到了今天,雖然一直自詡有點小聰明,卻都是用在風花雪月之地偏多,怎麽也料想不到自己竟會科舉及第,光宗耀祖。他二十年的生活裏,花會了怎麽從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留身。怎麽約上些狐朋狗友踏雪尋花游戲人間。卻從未想過會有科舉及第,官袍加身的那一天。想著萬千學子,絞盡腦汁想要得到這一身行頭,怎麽也輪不到他。聖旨來的那一天,家裏人從不可置信到燒香拜佛,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。甚至他那平時嚴厲的尚書爹爹也只是把自己叫到了書房,給了他家族世代相傳的洗筆。語重心長的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。

甚至都沒有給他緩和的機會,聖上派他來這梧州城當欽差,說是這梧州城歷年來民風淳樸,素有夜不閉戶,早而躬耕的美稱。卻在最近一些時日裏出了幾起命案,弄得當地人心惶惶,民心不穩,聖上便讓他這個新科狀元來處理。一來是來解決事情,二來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。看這個新科狀元是否能成為皇帝的乘龍快婿,公主的枕邊人。

陸仲卿接受任命的時候惡狠狠的想,我是文官,斷案不是刑部的事麽,那個公主愛誰娶誰娶。自己揉著怡紅樓的小翠便夠了,又美麗又知心,而且一點都不嬌氣。但也只是這麽想了,到底還是跪在朝堂之上,磕著響頭應了聲“臣遵旨”。然後在那群‘知己之交’的簇擁下,樂呵呵的告別了怡紅樓的美嬌娘們,踏上了梧州的路程。

如今呆在梧州城口,陸仲卿整了整衣冠,提起了精神,筆直的坐在棗紅馬上,由著護衛的牽引一步步的進了這亙古的城門,城中雖然是命案未破,但日子依舊不緊不皺的過著,商賈們吆喝著琳瑯的胭脂水粉和小玩意,有大娘挑著菜擔子忙活於生計。糖葫蘆的小販扯著尖銳的嗓子喊著兒話音“糖葫蘆兒喲,好吃的糖葫蘆兒……”身後還跟了一群小孩,眼巴巴的望著這紅彤彤的串串,垂涎若渴。時不時的跳起來試圖去拿那扛在肩上的糖葫蘆。棗紅馬颯氣的走在道路中間,迎來不少人探尋的目光。也有人絞著耳根切切私欲,說的大抵不過是“這是誰啊?”這般的問句。也有人道“聽說啊,是來咱城裏的欽差,皇城來的”

便有人扯著尖銳的嗓音道“喲,這麽年輕的欽差啊!咱城中的命案都驚動了皇上啦”

“可不是麽,死了好幾個人了。我聽說啊,這是咱城中出了些壞東西……”

“嘖嘖……希望這次能好好解決,你瞧這欽差大人的模樣也忒好看了吧!”路人指著陸仲卿說著,偶爾也有不少閨閣女子悄悄投來探尋的目光,然後羞紅了一旁的臉,再也不敢擡頭去看。

此刻的陸仲卿像極了衣錦還鄉之人,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。他總算稍許的理解了那些人對權欲的執著,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當真是好啊!那些百姓的話自然不少的落進了他的耳旁,他本就曬紅的臉此刻倒有些微微的發燙,他的容貌自然是上等的,不然那些怡紅樓的姑娘們也不會這般巴巴的盼著他來了,更何況他本就是自詡風流才子,自小和蕭赫一行人廝混在一起,受盡了旁人的‘稱讚’,大抵不過是金玉其外的,後句也就不用在意了。到底是稱讚了一部分。不過如今被這麽多人看著,到不好意思起來了。

一路在百姓的註目下到了府衙,陸仲卿下了馬,直直的嘆了一口氣,沒想到接受眾人的註目這般的不自然。“在下梧州知府,江淮,參見欽差大人……”府衙門口早早的候著的人見到陸仲卿,忙跪下身行禮。只見那人三十未過的年紀,相貌倒是不差,只是瘦弱的軀幹裹在寬大的衣袍內,到顯得這般的清冷,頗有幾分兩袖清風父母官的樣子。身後還跟著一幹人等,許是衙內的侍衛。

“起來吧!”人人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,陸仲卿揮揮衣袖,擺出一副官架子的樣子。大步的跨進了府衙,這時候他只盼有早早備下的茶水,來一解這盛夏的酷暑。

江淮見陸仲卿臉上顯現出疲倦之色,又見他原本玉一般的皮膚便知道這人大多是個富家子弟,也沒強求他馬上投入案件 “大人,您今天趕路也累了,今日先進裏屋休息吧!明日我再把案件給大人拿上來”

陸仲卿看著這炎熱的天氣,揉了揉眉心,嘆了一口氣道“不必。今天就把案件呈上來吧。先讓我給過一遍”他如今只想早早解決早早的歸去,這邊雖風景秀麗,只是這天氣著實是炎熱了些許,以往夏天都是約上一群人往避暑的地方去。再不濟也是冰塊屋內侯著,又何曾忍受過這般的熱度。然後他轉而一想又問,“那些屍體呢?”

江淮也不再勸說,低著身著,認認真真的答道“死者是王員外家的少爺王成和桃宅的公子陳默,皆是在大婚之前死去,死的時候身上穿著喜服,身上沒有任何傷口。只是這天氣炎熱,王員外家的公子王成又是在一個星期之前遇害的,由於天氣炎熱,屍體由仵作驗過後就下葬了,但是那桃宅的陳默,三天前遇害的,現在屍體能放在桃宅靈堂,他家主母誓要查出真兇,不然不願下葬,所以用冰塊凍著。就等著大人來呢”基本上交代了事情的始末。

“嗯,等下隨我去趟桃宅”陸仲卿道。

江淮低下身道了一聲“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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